有没有人和我同款,对川西高原充满了迷恋,徜徉于蓝天白云下,留恋于高山草甸间,沉醉在雪山海子边,痴迷在藏传佛教中,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我,让我魂牵梦萦。每次走进这片净土,我的内心就会出奇的平静,连呼吸都变得妙不可言!
自驾
年4月11日,我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床车自驾。带上我的狗,开着心爱的车,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川西高原秘境之旅。
DAY1成都—卧龙—四姑娘山—小金—丹巴—雅拉雪山—八美,途经中国熊猫大道全程公里,晚上在八美镇应急避难场所驻车。
DAY2八美—道孚—炉霍—甘孜—亚青寺,途经甘白路全程公里,晚上住亚青寺。
停车场
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藏区非常有名的亚青寺,计划当晚就在寺院驻车。停车场免费,靠墙的一侧已经停了五六辆越野车,看行头就知道是自驾车队。车队旁刚好有个空位,就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。挨着他们停好车,这样觉得超有安全感。
我饶有兴致地参观他们的床车,都是清一色的硬派越野,包括霸道、吉普、帕杰罗、兰德酷路泽等。个个装备精良,包括户外电源,水箱,车顶帐篷,炉具、锅碗瓢盆等等应有尽有。真是人比人气死人!再看看我的床车就寒酸多了,用一块木板搭在后座,上面铺了一床被子当做简易的床,和人家比起来简直上不了台面。
此时正是晚饭的时候,车友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做饭,炒菜的,煮火锅的,也有煮水饺的,空气里飘着饭香。他们来自山东、山西和陕西,今夜在亚青逗留后,准备沿国道进藏。
与车友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一会,便回到车里泡了碗方便面凑活吃了,然后就在猫在车里看行车影像。夜里感到太阳穴有点刺痛,应该是因为白天开车太累,身体疲劳导致的高反,我自信睡一觉身体就会自动修复。
高原的夜很冷,缩进睡袋里,外面又裹了一床被子才能抵御寒气......恍惚间听见车外发动机的轰鸣声,夹杂着说话声……良久才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。
红色国度
明晃晃的阳光从遮光板缝隙里钻了进来,晃得我睁不开眼。打开车门,才发现旁边的车队早已不知去向,只剩下我的车孤零零地停在原地。
草草用过早饭后,带着布丁走出了停车场。进入亚青寺要穿过车站大厅的闸机口,需要刷身份证才能进去。
金色的晨曦中,一人一狗的影子被拉得斜长,路的前方是一个神秘的红色国度……
路上有很多身穿红色僧袍的喇嘛和觉姆,大多数都是稚嫩的面容。他们对我和布丁两个闯入者充满了好奇,有几个外向的年轻喇嘛还主动上来搭讪。他们似乎很少见泰迪这种狗,对布丁很感兴趣,几个小喇嘛和布丁就在路上追逐嬉戏,这一刻他们恢复了少年人好玩的天性。其中有个喇嘛非常执着,居然追着要我把布丁转让给他,弄得我哭笑不得。
这会正是做早课的时间,喇嘛和觉姆们从四面八方涌向寺院,不多时整个寺院就回荡着令人肃然起敬的诵经声。
我绕到了寺院一旁的山坡上,这里是观赏亚青寺的最佳位置。山顶有亚青寺的标志性建筑——一尊巨大的莲花生大士金像,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庄严肃穆。
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亚青寺,昌曲河穿寺而过,河左边是寺院,河右岸是一座孤岛,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房子。河边的山坡上星罗棋布着一种更小的白色木屋,这是专门为觉姆们闭关准备的场所。据说每年入冬后,觉姆们就会进入一个仅容一人的“火柴盒”小屋,进行为期百日的闭关修行。屋外白雪皑皑寒风凛冽,屋内觉姆心如止水虔心修行。
觉姆
我想起之前在寺院里遇见的一位觉姆,她大概四十多岁,肤色白净不像是藏族人。她很喜爱狗狗,征得了我的同意后,把布丁抱在怀里抚摸。她的口音让我大吃一惊,竟然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,比我说得还溜。她看出我的诧异,自我介绍说她是汉族人,老家在北方,厌倦了尘世间的生活,经人介绍来到这里修行。
来之前我就听说亚青寺是藏区女性修行者最多的寺院,大部分都是年轻的藏族女子,却不料竟然还有汉族女子不远千里而来。抛弃家人朋友,来到了这个条件艰苦的地方,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!
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修行,我们来到世上,生老病死,似乎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是一致的。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?我以为人与生俱来就担负着一种使命,人生不过是一种修行,人世间只是一座炼狱,芸芸众生在轮回里浮浮沉沉;也许人生是一场大梦,只待一声惊雷万蛰醒,或许古老的宗教就是唤醒众生的惊雷,所以才有人前赴后继义无反顾地遁入空门。
山坡上,信徒们正朝着莲花寺大师像做五体投地式的拜谒,另一边牦牛们正在悠闲吃着草,远处山下房屋间升起了袅袅青烟。
喇嘛
中午之前我回到停车场,准备继续旅程,不知什么缘故停车场出口附近聚集了许多喇嘛觉姆。我开车出来的时候,被一名喇嘛拦住了。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,大约三十岁上下,穿着得体文质彬彬。
原来喇嘛觉姆们是在这里搭便车!我回头看了一眼拥挤的驾驶室,左右为难。先描述一下我的床车:右后座完全放倒当做床,左后排堆满了行李,副驾是泰迪布丁的位置,座椅前面胡乱地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,整个车内已经容不下别人了。又懒得给他解释,就随口说我还不走只是出去修车。阳光在他镜片上反射出一道光芒,我竟然没能看清他的眼睛,但可以想象一定是充满了失望。
没多想,就当是善意的谎言吧,免得彼此尴尬,我一轰油门绝尘而去。我计划原路返回,重走甘白路。来时只顾赶路,错过了太多风景,回程的时候正好补上。
钢筋
甘白路是被严重低估的景观大道,这里有着高原的所有风景,蓝天、白云、雪山、草甸、海子,四周雪山环绕,碧蓝的海子散布在金黄的草甸上,就像镶嵌在黄金上的绿宝石。山坡上遍布着形态各异黝黑的石头,或立或卧,一眼望去非常壮观,仿佛来到了外星球。
前面又有一个海子,路旁刚好有一块空地,看样子是临时停靠点。当我拍完照心满意足地回到车上,发动引擎准备起步出发。就在这个时刻,我突然感到车子遇到了巨大的阻力,竟不能移动半分!可能是车轮被石块卡住,我下意识地深踩油门,汽车发出一阵咆哮后,终于冲了出去。
“咯……咯……!”突然我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吓了一跳,同时感到车身剧烈的震动。
不好!多年的驾驶经验告诉我车子出事了。
赶紧下车查看,不禁目瞪口呆!前保险杠左侧破了一大洞,呈撕裂状,一直延伸到底盘!
“XXX!”我不由骂了一句川骂。顺着裂痕轨迹望去,才发现罪魁祸首竟然是插在地上的一根钢筋!
不幸中的万幸是由于发动机护板的保护,油底壳完好无损。虽然看上去伤痕累累,却并不影响驾驶。
我努力地回忆,确定停车的时候并没有这根钢筋。又调出行车记录仪仔细回看了一遍,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。周围没有人烟,不可能是人为的恶作剧,这根钢筋就像是从天而降!
此时出游的心情全没了,只想尽早回家修车,我的第一次床车自驾就这样草草收场。
禁忌
后来和朋友们言及此事,他们都说在藏区有很多不成文的禁忌,其中有一条就是遇到喇嘛搭车千万不要拒绝,相反大家都会很乐意。
时至今日我还是觉得这次经历太蹊跷,先有喇嘛搭车,再有我信口胡诌,到后来莫名其妙出现的钢筋,整个事件充满了诡异。
那道镜片上一闪而过的寒光不时浮现在我脑海里,挥之不去......